东莞时间网讯 池文华,一个80后的普通社工,虽然从事社工时间不算太长,但他对社会工作和社会建设有着超出同龄人的成熟理解和独到观点。
在一位普通社工眼里,东莞社会工作还面临哪些问题?政府在社会工作中应该扮演怎样的角色?该怎样倾听“沉没的声音”?……昨日,池文华接受本报记者专访,畅谈心路历程,并积极建言社会建设。
东莞的文化适合开展社工活动
东莞日报:您2005年参加工作开始就做社会工作,当时为什么选择这个领域?
池文华:应该说是个人兴趣,我从小对社会工作很感兴趣,那个时候还想要建“大同社会”。其实,我现在也不知道“大同”是个什么。就是希望人心特别美好,大家不会心存那么多的戒备。我学的是心理学,学心理学也主要是想去探讨人性,学习怎样去帮助有困难、有需要的人。
东莞日报:您原来在深圳做社工,是什么机缘让您来到东莞?
池文华:是个人的选择。那时,东莞社工刚刚起步,刚好这边老师邀请我来东莞,一起把东莞的社会工作带动起来。我和同事都觉得来到这个新的地方,可以把社工的火花带到这里来,让它点燃。这是一个很美好的事情,是一个可以实现自己理想的事情。
东莞日报:来东莞做了2年社工,最大感受是什么?
池文华:第一个就是政府的包容。东莞是在一张白纸上去作画,各单位、各机构都对我们很包容,让我们有时间去赢取成长的空间,这点我感受很深。第二个就是文化底蕴。东莞的传统和文化氛围很适合开展工作,这里的邻里很和谐,有人情味。例如,我们服务了一个老年人,他就能去带动十个、二十个老年人来参与我们的活动。这个就是我们想要的社会效果。
东莞日报:有没有碰到哪些困难?
池文华:有。第一是激励方面。做社工服务,政府经费的支持是重要的一环。深圳每名社工综合费用现在是7.5万元,这是一个社工一年的综合购买经费,它包括社会的薪酬、福利、保险等,还有机构的管理费,就是所有的费用都综合到里面了。而在东莞,只有6万元,这个差距使得很多社工人才“回流”深圳。此外,还有社工的个人发展问题。比如,深圳把权力下放给了社工机构,社工可以入户,但在东莞要通过积分入户,很多社工不太愿意申请。另外,深圳有廉租房申请,在人大、政协各参政议政方面有社工的声音等,而东莞在这些方面比较缺乏。要“孵化”出更多的社会组织
东莞日报:您提出要建“社会组织孵化基地”,是想建立更多社会组织?
池文华:是的。“孵化基地”是我们现在很多人有心想做善事,却苦于不知道怎么做。如果有了“孵化器”,可以提供场地、办公条件、一定的资金补助,让社工有更好的条件去服务社会,这样一个个社会组织就“孵化”出来了。
东莞日报:公益创投机制是不是一个好办法?
池文华:公益创投是一个迂回战术。有了这个机制,不止是组织可以去做社工,个人也可以。个人没钱没人,但只要有可行的点子就能去申请,通过政府资金的支持就能够开展。相关部门看到我前期做得好了,看到我的诚意,知道是有益无害的,自然会给我登记注册。我们公开透明地做些有用的事,政府自然看得到,会鼓励我们。在东莞,新莞人很多,这样的城市特点决定了它需要更多的社会组织,只有在办公场所、设备、人才、资金等方面给予资助,才会涌现出更多的社会组织。
东莞日报:除资金外,还需要人才,东莞社会工作的人才是否足够?
池文华:现在东莞有560多名社工,社工人才还远远不够。这个以广州做一个参照。广州规划到2015年,每300户常住人口要配1名社工,每1万名常住人口要配5个社区社会组织。在东莞,我们有800多万人,我市规划到2014年才2500个社工,这远远不够。
东莞日报:社工人才建设存在哪些问题?除了待遇,还有什么问题阻碍社工人才的发展?
池文华:社工来东莞的话,最重要的一个障碍是语言。粤语让很多社工都没办法听懂,这个方面,尤其是服务对象应付不了。另一个是个人发展空间。我们在这方面的规划,相对来讲不及深圳和广州。
让“沉没的声音”不再沉没
东莞日报:对东莞而言,为什么社会建设这么重要?
池文华:社会建设能起到融合社会各个层级、人群的作用,其思路应该要从重解决问题到重预防问题,如果我们都把问题处理在萌芽状态,就是另一种结果了,而社工正是融合社会的黏合剂。多元共治,共同来参加社会的治理,这样才能创造社会的和谐。东莞社会结构复杂,需要创新思路,否则很容易导致矛盾升级。
东莞日报:您认为政府在社会工作中应该扮演怎样的角色?
池文华:政府要当好监督员和裁判员。首先要给社会组织一个宽松的环境,界定一定的边界,告诉我们哪些是可以做的,哪些是不能做的。政府要尽可能地扶持社会组织,降低门槛,如登记注册方面,不要太苛刻,这样会给我们很大的鼓励。其次要人财物三方面给予支持,只要符合一定条件的公益类、慈善类的社会组织,都能统一获得政府的支持。拿牌照也是个问题,我觉得应该像深圳那样有多家机构,形成良性竞争的势态。我们的土壤还没有,只有比较多的机构出来后社会大众才能接受,目前只有7家远远不够。
东莞日报:您觉得在社会中哪些是“沉没的声音”?
池文华:基层。从群体上分的话,主要就是外来工“沉没的声音”和我们一大批的从业人员的声音。因为对话机制的匮乏使得他们沉默,我觉得各方对话机制没有建立起来,包括底层和上层,底层和底层。比如,有一个本地的孩子,他父亲坐牢了,妈妈走了,爷爷一个人带,没人管束。社工看到之后,想把这个小孩送到某个机构去抚养,却没有办法做到。有单位说这属于社区的事情,社区却说小孩有监护人,有很多这样踢皮球的事情。如果有一个对话机制,让有关部门听到我们社工的声音,这个孩子自然会得到帮助。
东莞日报:您理想中的社工和社工生存环境是怎样的?.
池文华:在制度方面,希望政府做一个裁判员和一个监督员,做一个评估者,给我们提供一个生存的环境。在文化角度,让全社会更多地去理解我们,和我们一起成长。有了这两个前提,我们通过为居民提供社会服务,让他们比以前更加和谐、融洽。
记者 肖隆福 陈晨